第二十八章、首辅兴而论道 (第2/2页)
　　
　　“老爷，我不是水大人的对手。”高达将软剑收回腰间，恭敬地侍立一旁。
　　
　　“上菜。”高拱大声喊道，看了水墨恒一眼，率先进了雅间。魏学曾随其后，高达礼貌地做了个“请”的动作。
　　
　　水墨恒更加搞不懂高拱到底几个意思，人家都说“先礼后兵”，这倒好，一来便喂剑。
　　
　　“坐。”高拱摆足了架势，“老夫听说你能文善武，特意让高达试你一试。”接着，简单地将魏学曾和高达介绍给水墨恒认识。
　　
　　“多谢高大人瞧得起。”水墨恒一一还礼，也不客气，笑着坐下。
　　
　　很快，店老板便吩咐店员端上七大碗八大盘各色菜肴，顷刻间摆了满满一桌，中间是一个尺二见方的木盘，盛满了刚起蒸窝、热气腾腾的猪头肉，一片片晶莹剔透，切得很薄。
　　
　　“哇，好香！”高拱耸耸鼻子，嗅了一嗅，垂涎三尺的样子，率先夹起一块儿放进嘴里，慢慢咀嚼，咽了下去，露出满足的笑容，赞道：“妙，果真是妙，肥而不腻，香而脆口，这馆子的猪头肉难怪驰名京都。”
　　
　　“多谢首辅大人赞赏。”店老板这下放心了，虽然不知道适才楼上发生了什么，可一上来见桌椅一丝不乱，这会儿首辅又笑又赞，看样子心情大好。
　　
　　“吃，甭客气。”高拱又举筷子，扫视各位一眼。
　　
　　“吃就吃，来了不吃白不吃，管他娘的，先填饱肚子再说。”水墨恒想，可不管高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，抄起筷子，也夹了一块猪头肉，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。
　　
　　店老板从未见过这等显赫人物，受宠若惊的样，一直站在旁边点头哈腰陪笑。
　　
　　“你这猪头肉是怎么制作出来的？”高拱问。
　　
　　“启禀首辅大人，都是熏制出来的。”
　　
　　“山东的腊肉香，却有点硬；湖南的熏肉也好吃，但烟气重；你这店里的熏猪头，倒是一绝。”
　　
　　“得蒙首辅大人亲口一赞，我这小店的生意日后必定火上加火。这猪头肉啊，是用茯苓、当归等药材熏出来的。熏之前，先将新鲜猪头腌几日，然后挂在风口处，晾十天半月的，待收水风干，再吊在熏笼里用药材熏，微火轻烟。”
　　
　　“为啥非要猪头肉？普通的肉行不行？”高拱又问。
　　
　　“若不是猪头肉，味道就差多了，因为猪头上骨头多，到处是缝隙，熏烟易入易出，药材的味儿便能彻底渗进去。”店老板乐此不疲地介绍。
　　
　　说话的当儿，四个人已将那一盘猪头肉吃去了一大半，其他的菜肴依然满满的，没伸几下筷子。
　　
　　“要不，我再给诸位大人加一盘猪头肉？”店老板大方地说。
　　
　　“不用，你先下去。”高拱摆手。
　　
　　店老板如释重负的转身，看上去又是那么得意忘形，出门没走几步，“哎呀”一声，险些摔了一跤。
　　
　　“水墨恒，你可知老夫今天请你来所为何事？”
　　
　　“恕卑职直言，当然不知。一来便动手，我不明白；适才与老板聊熏猪头的秘方，我更不懂。只知道这猪头肉确实合我口味，吃得那叫一个舒服呀！”水墨恒笑答，摸摸自己的肚子。
　　
　　“你可想过熏猪头为何如此可口香脆？”
　　
　　“首辅今天请卑职来，不会为了与我探讨熏猪头吧？”
　　
　　“不可以吗？这么好吃的菜难道不值得津津乐道？世人都只知道好吃，却不知道每一道好吃的菜中都蕴含着天理玄机？”
　　
　　“草，到底想说什么？”水墨恒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句，脸上却笑呵呵的，拱手回道：“卑职愿意洗耳恭听。”